我是在越南外國投資法開始發揮作用期間認識丁善
理先生的。當時的「革新」與「開放」正是時尚範疇,
既親切又陌生;對於外國人,無論是政治家或工商家,
尤其是投資者,以此概念啟發了許多吸引的合作展望。
地區內的投資商最能動、最肯冒險的要數台灣投資商,
台灣是亞洲四小龍之首,其經濟當時發展壯大,台灣的
外幣儲備金高達800億美元。800 億美元對1700-1800 萬
人口,真是一個特別現象。這也是出國投資的需求增大
的基礎。
然而,要引進這樣大量資金的條件可一點也不簡單
,一定得承受激烈的引資競爭考驗。越南在當時的外國
公司、在經營家的視野裡,仍被認為風險高的地點。
當時的胡志明市領導幹部代表團由人委會主席率領
,已準備到台灣,其中有呼籲投資的目標,而丁先生的
CT&D公司是特別重要的合作夥伴。
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,越南正處於被禁運的狀態,
與台灣未建立什麼關係,一個官方代表團獲得到訪台灣
,我們要向上級申請,同時成立一個非政府組織,由當
時的市人 委會主席阮永業先生當名譽主席,該組織定名
為外商投資暨發展協會(Investment and Foreign Trade Development
-INFORTRA)。
冠上INFORTRA頭銜,我們的代表團大膽地踏上「
經濟」東遊之旅,我們獲得隆重的歡迎,訪問了台灣政
府機構,透過CETRA貿易促商組織與台灣企業界會晤,
參觀、考察了高雄加工出口區,台灣朋友們還輔助我們
接近世界市場及許多在台灣的各國公司,包括美國公司
在內。每到一處,我們的代表團都被問及有關越南的革
新政策,以及我們代表團的答覆,都得到對方的傾聽與
嘉賞,此行取得很好的成果。
丁先生將 CT&D 公司引進越南胡志明市,進行協商合作,建設新順加工出口區,我及一個專員組,為首的是潘正養先生,投入研究這個史無前例的專案。豈料,專案的引資工作沒有困難,反而是技術設施,尤其是供水供電問題卻面臨考驗。
當時經常停電,甚至輪流停電,有時一停就是3-4天。所以丁先生提到投資營建發電廠時,我很高興。我即時同意了原則問題。我同陳善泗先生、潘正養先生及數位同事,乘小機船四出尋找營建發電廠的地點。我將丁先生置於巨大考驗的情境,提出了選擇既荒蕪、地基又鬆軟的協福鹽鹼區。丁先生沒考慮多久就答應下來了,在極短時間內,他居然帶來一個建築施工新辦法,讓泥土凝結為穩定與乾燥的土塊,以便奠建300 MW功率、機器重達600公噸的發電廠的地基。
供水方面,我等待了很久,卻未見供水專家回覆解決方案,當其時新順加工出口區已經動工興建。這是芽皮鹹水區的一大燃眉之急,我再次給丁先生出難題, CT &D
公司已經開始考察及找到可供開發的地下水源,我又說服丁先生,不宜開發地下水,因為胡志明市地質的鹹化已經敲起警鐘,若繼續在芽皮抽取地下水
,本市的環境肯定受到嚴重污染。唯一的辦法是從同奈河及守德供水廠引水,跨越西貢河送返新順加工出口區。這件事在上世紀90年代裡,是難以想像的事,必須投資600萬美元 !
丁先生再次體諒胡志明市的困窘,
CT &D 公司樂意提供600萬美元無息貸款。
在新順加工出口區及協孚發電廠建設專案取得成功後,我們又商量繼續擴大投資合作關係。遵照本市的規劃,不經市區直通西貢港的環城運輸網絡日益壅塞,若不盡快建設環城公路,貨櫃車就得接受限時活動,這點影響到港外等待裝卸貨物的船隻,另一方面,堵車、環境污染,市區交通基礎設施損壞等問題也日趨嚴重。
與芽皮北區-平政南區公路齊名的新都市規劃大賽(今有幸以已故總書記阮文靈命名)是革新時期此類型的首項國際大賽,SOM規劃與設計諮詢公司入圍中選。透過丁先生這位有毅力、隨時願意分擔本市困難的投資商的推動,事情進展得很順利。丁先生還再次跨越困難:在河渠密佈的鹽鹼泥地上建築起一條18公里、翻越9座橋的10條車道的公路。
跨越許多困難,丁先生已經運用了無限的創意,為拓展我們的城市盡了心力。我永遠記得這樣的一句話
:「人只能活一次,應該活得有意義」。緬懷丁先生,就是緬懷一位能幹與智慧、樂意體諒與分擔的人,他對生活的有益貢獻,讓越南朋友難以忘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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